90余侦察兵遭十倍越军伏击,撤退时必须救出重伤的副师长

大家好,我是记录真实战争故事的刘霞。
46 年前,数以十万计走上对越自卫还击战战场的官兵们,他们和其他战争的官兵一样,也有着为国舍命的勇气。
时过境迁,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,每个人都有各种理由去遗忘。除了这些亲历者之外,还有多少人记得?
如果大家看到他们战场上的机智勇敢、冲锋陷阵,同样会觉得他们就是最可爱的人。
就像上周给大家分享钟敏能排长的故事:
10 个越军向我打招呼问路,我开口、开枪都会暴露身边隐蔽的战友(点开链接就能看)
读者们看后,都在为侦察大队的勇士们叫好,而同时,心也跟着侦察大队的穿插而提心吊胆。
钟排长极限穿插三天后,来了最危险的 2 月 20 号。
2 月 20 日,我们继续敌后穿插。
早上 5 时许,那郭村小高地的雾气很重,50 米开外看不清人。
心想,真是天助我也。
我们 90 多人的队伍按一路队形跟进,利用大雾的有利条件,沿着越北四号公路大胆跑步前进。
这次我排为前卫排,并指定我亲自带领 6 人,比排本队前出 200 来米,沿着公路边搜索边前进。
这一天,也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。

侦察大队过了班晚那大村庄后,下一点便到了河安县城。
公路从县城旁边过,我们经过河安县城的河边时,正遇上 2 个越军炊事兵在挑水。
突然看见我们,吓得丢掉水桶拼命往城里跑。
为了不过早暴露而影响穿插速度,我们没有向越军炊事兵开枪,而是加快速度跑过该县城。
因我们跑的速度很快,天又未亮,加之雾大能见度较低,之后的一段路程敌人都没有发现我们。
在经过河安县医院旁的公路桥时,看见有一辆我方的坦克翻落在桥边的河里。
经过寿强村口公路的拐弯处,在公路两旁的菜地里,发现有七八辆我方被打坏的坦克,有十多具被烧焦的坦克兵遗体就躺在路边。
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恶战,考虑到肩负的任务,眼前的这一切不容我多想,只管加快速度跑步前进。
当我们搜索接近那苇村时,有个敌哨兵站在大树底下向我们队伍观察,估计是雾太大,他也分不清是哪方的人。
没等敌人进一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,冲在最前面的我用微声冲锋枪向对方打了一个短点射,敌人应声倒下丧命了。
连长又命令我们继续加快速度前进,到了无道村前几百米的公路边,土坎背后有 3 个敌哨兵探头探脑地向我们队伍张望。
我估计是越军前出的警戒小组。
刚发现我们的敌人拔脚就跑,我带前卫班紧追不舍,边追边用微声枪打点射,因距离太远,加之路上树多且密,没有打中。
狡猾的敌人知道在公路很难逃脱,便改左转向田间小路逃跑,并已跑出近 100 米,这时雾气仍很重。
前卫班 6 支枪集中火力一起开枪,3 个敌人都倒下不见了,不知是被打中,还是卧倒了。
反正他们不在公路上,不妨碍我们前进,也就没时间再理会他们了。
我们还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扣屯。

继续跑步前进了几百米,接近无道村村口的公路。
此时,向右侧分岔有一条乡间土路。
我拿出地图研究后判定,土路到扣屯距离约六七公里。
如果沿公路走的话,不仅到扣屯的距离远了许多,而且那是通往高平市的必经公路,肯定有越军的重点防御。
按我对地形判断及敌情的分析,我毫不犹豫地带前卫班沿着岔右行的土路前进。
可我刚走出了 300 多米,我们被大队部召回了,重新回到岔路口。

我的军装照
一个带队科长命令我沿大公路搜索前进。
沿公路到高平市约有五六公里,再从高平市拐个大弯到扣屯又有六七公里,足足多了一倍的距离。
走大公路,不仅距离远一倍多,更重要的是敌情顾虑太大,公路是越军防御的重点,从寿强村头我军坦克被损严重的惨状就可看出。
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但此时我据理力争,还是提出了个人的看法。
可带队领导对我的建议不屑一顾,说 :" 我命令,沿公路前进,你们必须立即执行,你带前卫排前出搜索前进!"
说着,拿着手枪的手,在我的头顶上晃了几下。
言外之意我很清楚,但事关生死,我还想陈述走土路的好处,结果他把声音提高八度:" 钟排长,执行命令!"
我此时心里暗暗叫苦,仅凭我们这 90 多人就直闯敌人的伏击阵地,无异于鸡蛋碰石头。
想到后果,顿生一阵悲哀,此去,非但不能完成上级交给的战斗任务,还可能葬送更多战友的宝贵生命。
我心里尽管不快,还是踏上了那条平坦的沥青公路。

我带着前卫班前出 100 米,我一直冲在最前面。
我自认为我在最前面遇到敌情处置会恰当一些,而且我在动作上更为敏捷。
刚进无道村边,看见公路旁有间独立房屋,里面走出一个越南女兵,肩背一支半自动步枪。
她出屋关门,转身就看见我们,还来不及举枪,就被我用微声枪一个短点射击毙了。
没走多远,发现右边院子矮墙上露出 3 个越军的脑袋来,我用微声枪打了一个点射,敌人一下子都缩进去了。
估计是听到我们刚才打出的枪声,已有所准备。
吴连长大声命令我带前卫班搜索跑步前进,刚出村口,我扫了一眼,发现公路左方,以及左前方一两百米远的小高地上有大量新挖的堑壕。
我便本能地、果断地从公路左边跃过公路右边的旱沟,我排靠前的战士也都跟着我跃到右边,呈一路队形边搜索边跃进。
我跳过公路最低处的桥涵,再往前刚跃出 20 多米,突然,敌人一个长点射朝村里后卫排的同志先打起,紧接着整个山头上枪声大作。
堑壕里、掩体里、地堡里的轻机枪、重机枪、冲锋枪、步枪、迫击炮等越军火力一齐向我们猛烈打来。
顿时,枪声、炮声、爆炸声、喊声响成一片。
我们也都迅速就地卧倒进行还击。
公路虽不高,但在路右边仍有一点反斜面,可勉强隐蔽卧倒,身体紧贴地面。
就在我刚卧倒,举枪还击时," 哒哒哒 " 一个长点射直射我来,我感到戴的帽子动了一下,身上的背囊也动了好多下。
心头不由闪出一丝阴霾: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地吗?
此时的我,被敌人打来的子弹震得两耳嗡嗡作响,但没觉得哪里有痛感,说明还没有被子弹伤到身体哪个部位。
这样不行,前面山脚突出部的越军还没有开火呢,如果这些火力打来,我就麻烦大了。
必须想办法摆脱这被动挨打的困境。
我假装已被打中,把两手向外伸开,这样做能把下巴更紧贴近泥土,也可以有效地降低身体的高度,减少被子弹击中的概率。
因为我卧倒的地点离敌人最近,大约只有 120 米,越军连续向我打了七八个点射。
打低的弹头落在沥青路面上,打高一点的却打在我放脚的地方,我赶紧把两脚缩回来。
敌人看见我好一阵子一动也不动,并且两臂已伸直,以为是打中了,便把火力转移去打后面的其他战士。
背囊因较突出被打了好多弹孔,帽子也被打了两个弹孔,弹头离头皮仅 2 公分。
这 2 公分,便成了我的 " 生死距离 "。

这时,我才留意到越军设伏的地形。
这地形,应该说是越军精心选择并做了充分准备的:
公路一出村口,沿着长弧状土山的山边一直向前延伸,并且越往前越靠近山脚,堑壕到公路的直线距离在 100 米至 200 米之间。
山上新修建了两道平行的堑壕和纵横交错的交通壕、掩蔽部,上面分布着数不清的单兵掩体和散兵坑。
越军居高临下,利用有利地形,发挥火力优势,进可以以逸待劳地打伏击战,退又可从后面的山梁上撤走。
在公路右侧的村边处有一座小山包,山包上挖有堑壕与掩蔽部,山包的周围零星分布着 10 多间大小不一的房屋。
战斗打响后才发现,这山包与房屋都有越军埋伏,而且越军在此打的是侧射、倒打火力,对我方构成极大的威胁。
这地形打伏击战真是毒招!

我后来绘制的地形图
事后得知,这里是越军 346 师的一个表面阵地,部署有一个加强营,兵力不少于 600 人。
而我们的前面是一片犁翻晒的泥田,甚至连高一点的田埂都没有。
从敌方的视角,连部和炮兵刚出村口处,是一片正斜面公路边坡,毫无遮挡物。
所幸路边还有一堆长约 5 米,宽约 3 米,高约 60 公分的片石堆,那是不可多得的可利用地物,所以石头堆后面挤满了我们的人。
但仍有一些人因无地物隐蔽而被打中,枪声、爆炸声夹杂着被打中者的呼救声连成一片。
突然 " 轰、轰、轰 " 几声爆炸声响,敌人用 82 迫击炮向我方多数人卧倒的地方打来,炮弹落在石头堆附近爆炸,把几个同志炸伤了。
卫生员陈朝桂在不顾一切地抢救包扎伤员。
侦察 2 连指导员朱秀珍把公文包交给 2 排长,他想要跃过公路,去指挥右边战士边打边撤。
" 太危险,不能上去呀,指导员!"
"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?" 朱指导员不顾一切在匍匐过公路时,被敌机枪打中大脑,英勇地牺牲在公路上。
许多战士喊着指导员,哭了。
此时,已有多个战士被打中,敌人的火力越来越凶。

最靠近连指挥位置的是 2 班长蔡宗伟。
此时蔡班长带领侦察排的 10 多个战士,占领公路右侧较为突出的地形,再用猛烈火力射击敌人。
他们在 3 班副班长杨清华的配合下,已经把一部分敌人击毙在山包旁边。
敌人也以密集的火力向他们打过来,蔡宗伟、杨清华等人利用现场一棵倒下的大树作遮蔽物,用点射向敌人射击,已把大部分敌人击毙或击伤。
这时," 呼 " 的一枪,蔡宗伟的头顶被敌人子弹划伤了,鲜血直流,杨清华立即用急救包给他包扎,一个急救包不够,又加一个急救包才止住血。
杨清华说:"2 班长,你受伤了,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。"
蔡宗伟说:" 你不要声张,以免影响大家的士气!"
说完,他还像没事一样,带领大家猛烈射击敌人。

2 班长蔡宗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