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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彩礼的三大“积极”作用

众所周知,对于大多数乡村适婚青年男性而言,彩礼已经成为不可承受之重。值得注意的是,天价彩礼正在扰乱乡村生活秩序,已经成为乡村民事/刑事案件的多发地,巨额诈骗、毁容、凶杀等恶性案件的数量逐年增多。

从2014年至今,中央已经发出三个“一号文件”扼制“天价彩礼”,但收效甚微——似乎有某种顽固的力量支撑这高价彩礼。因此,我们有必要从另一方面看问题。西方哲人黑格尔曾云“存在即合理”,这一名言客观上提醒我们:当看到社会上看似不合理的现象时,不要急于当“愤青”,而是先思考一下:某种畸形现象是否有其存在的历史“合理性”。

由此,我们发现一个不可否定的事实:天价彩礼是道德下滑、重利轻义、拜金主义盛行的结果,但彩礼客观上发挥了某些“积极”作用。下面,笔者综合牟敏娜等青年学者的观点,谈三个话题。——学者们的观点立足于他们对江西等省市农村彩礼的调研。

一屋男人

一、彩礼的婚姻对象筛选作用

在当下的“婚姻市场”及扭曲的乡俗语境中,彩礼发挥着“双向选择”作用。

牟敏娜认为,对于女方而言,男方是否有经济实力支付彩礼,是她选择伴侣的重要前提,也意味着她将来的生活保障;对于男方而言,彩礼的支付能力是小伙子进入相亲市场的“通行证”或“入场券”。尤其是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,高价彩礼客观上调节了“供需冲突”。当然,我们应该看到,在女性资源奇缺的情况下,宜婚女性事实上成为竞拍对象,因而彩礼数额在“出价”的过程中被不断推高。

牟敏娜还认为:“彩礼是女方身价的具体标识, 例如,长相、学历和家庭条件都是提高女方议价的重要条件, 男方愿意支付的彩礼金额越高,则表明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越高。”因此,彩礼要价的过程,实际是“双方家庭达成匹配与共识的过程”。——“彩礼更多被作为一种交换资源,是婚姻交易过程中的成交价格。”

刘恒宁博士在江西南部T镇调查后得出结论:少数经济条件较好的男性通过提高彩礼来“选淑”:挑选品质、性格、三观等条件合适的适婚女性,“以此提升子代幸福婚姻的可能性,并把潜在风险与损失降到最低”。

二、彩礼的婚恋“保证金”作用

牟敏娜认为,在进入恋爱关系以后, 彩礼主要发挥契约功能, 起到约束男女双方婚恋行为的作用。

牟敏娜等学者指出了不同省市当下共同的“风俗”:男家支付彩礼后,青年男女就一道外出打工,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办理结婚手续及请酒。因此,男女双方在同居阶段必须规范自己的行为。因为近十年来已经形成一种乡俗:如果女方在同居阶段与其他异性有染且男方提出分手,那么女方必须退还彩礼;如果男方出轨而女方提出分手,那么女方不用退还彩礼。所以,彩礼在“恋爱阶段”发挥了“非婚恋异性交往”的“围栏作用”。

胡锦武、王颖等文人指出,江西安义县人口不到25万,其中近7万人长年在外务工,被人撮合的未婚青年男女,在同居之前,男方必须支付“婚约保证金”。双方约定:如果男方变心解除婚约,保证金归女方作为补偿;如果女方无故解除婚约,则应将保证金退还男方。男方交付“婚约保证金”后,男女双方便可正式同居生活,“上午交钱,晚上同居”的现象,“在安义县农村已比较普遍,当地部分城镇青年男女也开始效仿”。

同居有了孩子

乔秋珍在江西义安农村进行考察后谈及彩礼产生的“历史必然性”。她认为,在当下人欲横流的背景中,人与人之间诚信缺失,在这种信任危机的社会大环境下,年轻的男女之间对婚姻承诺不信任,而女方的顾虑更多:“担心婚姻不保,担心耽误青春”,而男方“更担心人财两空”。于是,“婚约保证金”就应运而生了。

三、彩礼的婚后维稳作用

牟敏娜的调查表明,彩礼的婚后“保证金”作用对女方更有利。江西部分地方的情况是:“在出嫁之前多要彩礼,男方家因为花钱多,不容易和女孩子闹矛盾。花钱越多表明越重视。”

有些家长为了女儿的“安全”,会暂时扣留部分彩礼。牟敏娜说:“女方家庭出于对女儿的保护和对未来婆家的考验,会将定亲时的彩礼暂时留在娘家。若两人感情稳定,婚姻步入正轨,娘家父母就将彩礼交给女儿带回;若过程中发生意外,则彩礼可以作为对女儿权益的保障。”

有些女方家长,即使年青男女已经结婚,也暂时扣留部分彩礼,因为女方家长通过暂时掌握彩礼的方式,“约束男方行为,考验男方人品”。

在“男权文化”仍然占主导的社会中,彩礼保证了“媳妇”在家庭中的地位。例如,那些存在打老婆“古老传统”的地方,丈夫现在不敢轻易出手了,因为彩礼透支了家庭5-20年的收入,而且已有挨打的媳妇带着彩礼跑了。

——然而,学者们指出了“矫枉过正”的现状:少数青年女性“恃彩礼而骄”,在家里颐指气使,为所欲为。就“金牌调解”所展示的家庭矛盾及婚姻破裂的案例看,青年女性的专权与好逸恶劳,是破坏家庭的重要因素。

——十年前,笔者的乡下亲戚就告诉我:村里年青媳妇没有一个下田干农活的,一到农忙季节就到娘家去了,平时以玩手机为主。有些媳妇当祖宗一样供着,公爹公婆不敢说一句重话,毛都不能碰一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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